吾佩服中原作家李佩甫

　　自世纪之交以来，中原作家群已成为中国文坛的又一道亮丽风景线，这一阶段河南作协的代表人物为李佩甫、二月河等。另外，刘震云、阎连科、李洱等著名作家也是河南籍人士。但若论当今仍植根于中原大地的河南作家来说，李佩甫应当之无愧位列之首。

　　中原大地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，五千年的文明使仁义、孝悌、勤劳这些美德融入了中原人的精神内核。当代中原作家中，尤其敬佩李佩甫先生，因此也拜读并收藏了他的全部长篇小说《李氏家族第十七代玄孙》、《金屋》、《城市白皮书》、《李氏家族》、《羊的门口》、《城的灯》、《生命册》、《等等灵魂》等。在把文字倾心注入情感方面，中原作家李佩甫与陕北作家路遥在仲伯之间。大概是中原大地和齐鲁大地水土相邻、血脉相连的缘故，对于土生土长在齐鲁大地的我来说，从李佩甫的作品中，总能看到过去和现在身边一些人和事的影子，倍感亲切。

　　李佩甫先生的作品，几乎每部都可以作为“死后可以放在自己棺材里当枕头用的大书”（《白鹿原》的作者陈忠实语），但“平原三部曲”《羊的门》、《城的灯》、《生命册》以及《等等灵魂》尤其代表了他的当今最高创作成就。这4部作品中，虽然《生命册》获得了长篇小说的最高奖项第九届“茅盾文学奖”，但其他3部作品，每一部都能与之相媲美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　　“平原三部曲”3部小说分别从官、商、军三个层面来讲述平原人是如何走出去的，凝结着李佩甫对于中原人精神根性的把握和对其精神现状的思考，传承百年的文学传统直面中原人的“国民性”，展现了在现代化大潮中中原人的变与不变，揭示了中原人进入“现代”的艰难与复杂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，李佩甫的“平原三部曲”堪称是中原人的“精神史诗”。《羊的门》呈现了“乡土中国政治文化的生动图画”，也揭示了中原人根深蒂固的民族劣根性，其原型应该是河南省漯河市临颖县的南街村，这是一个全国闻名的至今仍坚持走毛泽东时代社会主义道路的村庄。《城的灯》以一个家族从农村向城市的迁移史，表现了在中国现代化崛起的历史语境下，平原人投奔“现代”的精神追求，及其在追求过程中艰难的行动选择。城市的灯火强烈地吸引着平原人，让平原人无法拒绝，平原人为了向城市迁徙，甘愿承受苦难与屈辱，不惜付出自己的青春和爱情，不惜背负骂名。这迁徙成了平原人崇高的理想，令人钦佩和敬畏。《生命册》是李佩甫潜心5年倾力打造的一部力作。作品以一个从乡村走向城市的知识分子的视角，描绘了城市和乡村时代变迁的轨迹，带有浓郁的中原文化地域色彩。李佩甫先生自己称，“这是一部自省书，也是一个人五十年的心灵史。我是把人当作平原上的植物来写，写的是人的精神生态。”如果说《羊的门》刻画的是平原人在步入“现代”的过程中，依然被束缚于传统教化和乡村政治权力下的委曲求全的人格，《城的灯》表达的是平原人冲出农村、走向城市，冲破原始、投奔“现代”的精神追求，《生命册》表现的则是平原人追求过后的迷茫和彷徨，带给我们的是对生命的追问，表达了平原人的精神困惑。

　　《等待灵魂》的原型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闻名全国的商业帝国郑州“亚细亚商场”。当年亚细亚商场，在商业零售界打造了好多个全国第一：第一个推出“微笑”服务，第一个提出将消费者奉为“上帝”，第一个设立迎宾小姐、礼仪队、升国旗，第一个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。当年“中原之行哪里去、请到郑州亚细亚”的广告词大气磅礴、闻名遐迩。据公开资料介绍，这部长篇的准备时间长达20年。这些年来，李佩甫陆陆续续地研究了上百个活生生的商场案例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企业家，为这部长篇积累了深厚的基础。在这部长篇里，李佩甫实现了从“官场”到“商场”的成功转型。小说以大都市商战为背景，描写了转业军人任秋风在情场失意之际，接手一个濒临倒闭的国营商场。凭借着大胆的创意、过人的公关能力和卓越的商业才能，在商海中生死搏杀，制造一个又一个亮点，令“金色阳光”奇迹般崛起，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超市航母。随着事业抵达巅峰，各种利诱让他迷失了灵魂，在权力欲驱使下，盲目拓展，并建造一座象征“金色阳光”巍巍大业的“摩天大厦”，造成企业“输血”过度，资金链断裂，引发各种矛盾，终令苦心经营的 “第一商业帝国”全面崩塌。小说描写商海喋血，把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堆叠得云谲波诡，气势磅礴，充满现代感。作家通过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运，洞烛幽微地揭示了中国“商场”运作的秘密法则，具有强烈的批判力度。

　　自成名以来，李佩甫曾被授予全国“五一”劳动奖章，获“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”等荣誉称号，其作品先后获全国庄重文文学奖、人民文学优秀长篇奖、茅盾文学奖等大奖，已经跻身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之列。

　　（作者系东昌府法院嘉明法庭入额法官）